他一回到家,便只見到她蜷縮在餐桌的椅子上,不停地大口喘氣。
「怎麼了!」他擔心得飛奔到她身邊,正準備安慰女孩時,撇見了桌上的那張禁忌的照片。
男人努力地抑制自己紊亂的呼吸,卻移動不了自己幾乎已無法動彈的雙腳。
「今天警察來了家裡問我一堆你的事,還給了我這張照片…」
她喘得無法好好說完整句話,只是一手死抓著自己的衣襟,一手無助地拉著男人的衣角。
「我不知道為什麼…我不知道…一看到這張照片就呼吸不過來…」
『幸好,她還沒想起來…』
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女孩身後,ㄧ手環著她的肩膀,ㄧ手摀住她的雙眼,緩慢且溫柔地對她說:
「乖,不要看,也不要想。」

這句話像一顆炸彈,震開了她腦中的封印。
記憶的碎片一瞬間大量的襲來,劃得她血肉模糊。

女孩想起了自己的最後一段記憶。
那天一回到家,就看見照片裡的那對老夫婦倒在血泊裡。
而男人就和現在一樣,走向她的身後,一手環著她的肩膀,一手摀住她的雙眼,緩慢且溫柔地對她說:
「乖,不要看,也不要想。」


「哥…」


她顫抖著,不停地流著眼淚,用全身的力量擠出了這個一度在記憶中消失的字眼。
而他苦心建築的樂園,也隨著那個字,和掌心中湧出的淚水而漸漸坍塌。
「對不起,我只是以為,世界上如果再也沒有人記得我們的關係,我們就可以好好在一起…為了這個我覺得值得去賭一場,賭妳醒來以後就會忘記一切,然後我們就可以從零開始,活在只有妳和我兩個人的世界,我是不是太天真了…」
女孩已經完全虛脫,如行屍走肉一般攤在男人雙手的禁錮之中。
在恍惚之中,她想起自己在醫院醒來的時候也因為什麼也想不起來而對哥哥說了「對不起」。
原來他當時吐了口氣,放下了緊繃的肩膀,並不是因為洩氣,而是如釋重負…
而自己那可笑的,受損的腦袋竟然還本能性地信任著那個殺掉自己父母的親哥哥…

「所以,我現在是該讓妳再失憶
一次,還是…」男人的手慢慢從肩膀往上移到了她的脖子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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