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油炸冰淇淋】

再次張開眼睛時，

我在一個…白色的地方。

是的，

我雙眼所能看到的只有白色，

還有他。

「我們…死了嗎？」

「嚴格來說，不算。」

他微笑著對我說。

「謝謝你多陪我這麼久。真的。」

他抱著我，力量很輕很輕，

一邊撫摸著我的頭髮。

「可是對不起，不管怎麼努力，每一次都還是沒能救妳。也許我們註定，是不能一起醒來的。」

「等等，你在說什麼，我怎麼聽不懂。」

我抬起頭疑惑地看著他。

什麼叫不算死了？多陪他這麼久？每一次都沒能救我？註定不能一起醒？

信息量多到我無法負荷，

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，這裡又是哪裡啊？

「我們一直，都在夢裡。應該說，是妳在我的夢裡。」

他嘆了口氣，而我還沒能回過神來。

「我們，一起出了車禍昏迷了。

這段時間我每天都在睡夢中經歷我們過去的種種。

從第一天，到最後一天。然後，又從頭開始。

好像，已經一年了吧…」

「都是夢？妳說我們在一起的一切都是夢嗎？

怎麼可能？你不要跟我開玩笑了！」

「妳乖乖聽我說完，

我每天在夢裡都試著對妳更好一點，

就只希望那樣的悲劇不會發生，

但不管我再怎麼努力去改變中間的過程，

最後，我還是救不了妳。

所以我懂了，我們是註定不能一起醒來的，

我也該放手，讓妳回去妳的世界了。

妳，也夠累了吧。」

「等等，你等等，什麼叫不能一起醒？你要去哪裡？那我呢？」

不知不覺，我已經滿臉都是淚水。

腦袋雖然因為突來的衝擊而還在混亂的狀態，

但至少我還能判斷出即將分別的事實。

「對不起最後還讓妳哭，但是，妳會幸福的…寶貝…」

他掛著綴滿眼淚的笑容推開了我，

我本能性地伸出手，

卻只抓住他半透明的殘影。

其實該說對不起的是我。

再度失去意識之前，

我才發現自己從來沒對你說過

「我愛你。」